爻

又名 老王为什么下凡

文不对题

从去年拖到现在的看图写话  @一只苹果ฅ( ̳• ◡ • ̳)ฅ 讲好的写个小甜饼，然而我，似乎，没有，写小甜饼的天赋，我不仅不甜我甚至有点想虐，于是改改改改最后改成了我流神经病小短篇，别打我（护住脸）不过放心真的是he

我流ooc,逻辑不通走向成迷，罗里吧嗦乱七八糟，牛皮糖叶X傲娇怪王

私设的鲛人，长得好看声音好听手艺巧会补衣服会做饭，宜室宜家，只是打起架来很弱鸡，里面的布偶形象参考修鲁鲁_(:з」∠)_

空积城城西夜市今日很是热闹。

又到了城里的布偶戏班子表演的时候，今天要上演一幕新排出来的戏剧，讲的是三千年前司水仙君下凡历劫的故事。早早搭建起来的戏棚子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坐得满满当当了。

天将将擦黑，这幕戏就正式热热闹闹地演了起来。

人群中有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凡人，大摇大摆捏了个低等法诀点燃了自己的烟袋锅，也不认真看戏，一边儿自说自话的品评着一边儿美滋滋地抽了起来。

却说那三千年前，上界司水仙君下凡历劫，托生为南溟不尽墟中一只小小的鲛人。

那时南溟有一孽龙，作恶多端、为祸一方。那孽龙本是什刹海底炽热岩浆里滚出来的一条赤色炎龙，天生天养、野性难驯，最是不服管束，曾击退过东瀛来犯的海妖，也放跑过天牢里十恶不赦的魔君。天帝幽禁他于南溟寒凉之地，想要磨一磨他羁傲的性子，是拘着他也是护着他。

哪知这孽龙来了南溟照样作威作福，先是以南溟海族性命相要挟，设下禁制拘了南溟鲛皇为奴。而后为着青州几只不晓事的山鬼无意间冲撞了他，竟吐出一片火海要烧了整个青州城。

司水仙君不忍生灵涂炭，为护青州城周全在南溟与那孽龙大战了三天三夜，终究仙君神力尚未恢复，不敌孽龙通天妖法，只得碎掉元神化作一场倾盆大雨浇灭了青州城中孽龙喷出的烈火。

好在天道最公，司水仙君的神魂碎片终被鲛皇一一找回修补，而那孽龙被天帝打落云端，坠入六道轮回，直待到洗净毕生罪孽方可再列仙班。

戏班子演得热闹，台下的小妖也看得尽兴，偏生那凡人最是讨人嫌，烟袋锅一口接一口地抽着也不妨碍他一直叨叨絮絮个没完。

并非是他看不懂这戏。这幕戏在空积城里是新戏，但这人早在外头看过无数遍，就是让他倒着把这个故事讲一遍，他也能说得分毫不差。可是这次看到的这场戏跟他之前看过的大相径庭，看得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哎我说你们这儿的这个故事怎么和外边儿的不一样啊，那赤龙不是一条炎龙么？为何竟不惧南溟至寒至凉的水，敢去不尽墟寻鲛皇？”喷出一口烟气，他伸手戳戳左边儿的小鹿妖，态度熟稔。

小鹿妖正看得热闹，本来不乐意理会他，连连被戳了几下这才扭过头来不耐烦道：“你知道什么。赤龙身上穿的可是鲛皇织出来的鲛绡，入水不濡，遇火不燃，哪里去不得？”

“哦，原是如此。”凡人恍然大悟，笑嘻嘻作揖感谢，小鹿妖不理他也不恼。

这才安安静静看了没多会儿，这凡人又有话想说，瞅瞅左边，小鹿妖的椅子不知何时已经搬离了他八丈远，他又扭到右边儿去问耳朵竖起来听念白的兔子精。

“哎哎，你说这不应该啊，话本子里赤龙大战司水仙君的时候分明是靠着耍了些小手段才胜过的，怎么在你们这儿司水仙君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兔子精恨恨地瞪他一眼：“呸！当初大战东瀛海妖的时候，他曾经孤身一人突入敌营取海妖王首级如入无人之境，那可是斗神呢，他还需要耍小手段？只要他想，谁能敌得过他？”

“唔，竟是如此……”凡人搔搔脑袋，谢过兔子精之后扭回脸去继续看台上的布偶戏。

没多大会儿，这凡人又有话想说了，左看看右看看，两边儿的小妖都离他老远，一副再也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他再伸长了脖子四处去看，就只还有一个人离他稍近一点，裹着一身黑袍子，四周的空气都要结成冰了，冻得凡人已经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又狠狠吸了几口烟。

憋了半晌，有话不说终究难受，凡人终于还是没忍住往那个冰块那里凑了过去。

“哎你说这戏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儿啊，按说那鲛皇被赤龙设计做了他的奴仆，理当对他恨之入骨，怎么在这戏里还在天帝面前为他求情啊？那当初鲛皇黄泉碧落搜起来的分明应该是司水仙君的神魂，怎么这里讲的是那孽龙的魂？我看其他地方都没有这么演的……”

对方悠悠转过脸来看他一眼。

还未说话，这一眼就把他给惊着了。他云游四方见识广博，却愣是没见过能长成这样的，无论人还是精怪都没有，明明是个大小眼，碧莹莹的眼睛就像清空映雪一般漂亮，衬着眉心的一团火焰纹样，一大堆儿好词儿在人脑子里转悠了半天，最后只剩下最俗的那个“美人”得用。

美人淡淡看他一眼，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声音婉转清冽，如同仙乐，听得人晕乎乎的。

“城中禁烟火，小别，带走。”

叶修一滩烂泥一样软在塌上，一个画着一张笑脸的小布偶举着一个放满了红樱桃的托盘笨拙地从监禁室窗户下面的通道里面钻进来，一扭一扭走到叶修面前，把托盘举高了几分，响亮地发出一个音节：“吃！”

“不吃不吃，边儿玩儿去。”叶修心里烦，翻了个身面朝里躺着。

小布偶不依不挠，放下托盘抱起一个红樱桃一下子蹦跶到他的塌上，举着樱桃往他嘴边凑。

“吃！”

叶修只能张嘴咬住那颗樱桃。

小布偶似乎很开心，发出一阵儿笑声，又笨拙地跳下去从果盘里面抱樱桃。

叶修叹一口气坐起身，自己伸手往盘子里拿樱桃吃。

樱桃红艳艳的，装在水晶盘子里煞是好看，味道也酸酸甜甜的很是不错。他本来是爱吃樱桃的，但是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吃。

他心里烦得很，自从被那个大小眼美人抓到这里来之后，已经三天了，就把他关在这个小房间里面，虽说一日三餐俱是精美佳肴，还不时送来些水果点心给他消遣，可是他除了来送东西的布偶什么也见不着，觉得自己都要闷出病来了。

小布偶见他乖乖吃完了樱桃，嘻嘻笑一声，歪歪扭扭冲他行个礼，把水晶盘子顶回脑袋上，迈着歪歪扭扭的步子往出走。

叶修想着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心一横，捏起一个法诀，眉心亮起一道金光，刺溜一声钻进了小布偶的身子里。小布偶扭扭脖子动动手脚，在地上滚了三滚，这才又顶起水晶托盘迈着笨拙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前面。

小布偶出了禁闭室，随便找了个地方放下水晶托盘，豆豆眼滴溜溜转了三圈，听到不远处有水声传来，笑嘻嘻一扭一扭往那边过去了。

这屋子到处都有为这种小布偶留下的通道，用这样小小的身子行走倒是方便得很。他听着水声贴着墙根儿出了屋子，屋子后头是一眼冷泉，泉水里头有人正在沐浴，一头黑发乌木一样湿漉漉拢在一侧，水面上露出的半截身子玉石一般，线条流畅的腰侧覆着浅蓝色的鳞片。定睛一看正是那大小眼城主。

城主也不回头，开口问道：“樱桃吃完了？”

小布偶嘻嘻笑一声，也不作答，一下子扑进泉水里面。布偶骨架子是木头做的，轻得很，入了水浮在面上，小布偶一个劲儿踩着水往前扑腾，动作竟要比在岸上的时候还要来得快，三两下扑腾到城主身旁，扒拉着城主的头发就要往上爬。

“下去。”

小布偶听了了眨巴眨巴豆豆眼不再往上爬，只张开两只半寸长的小胳膊，牛皮糖一样挂在城主的胳膊上扭来扭去。

城主终于舍得赏他一眼，两只手指把他拎起来，随意往旁边岸边一扔，小布偶滚进旁边的草丛里，半晌，一个人灰头土脸钻出来，一脸郁色地坐在泉边上冲水里的人嚷嚷。

“王杰希你这人好没意思，一点儿旧情不念。”

王杰希回头斜睨他一眼：“不装了？都记起来了？”

听他这话叶修脸上不禁有些讪讪的，扯出一张十足讨好的笑脸巴巴儿地问：“你还记着我爱吃樱桃呢？”

水中的人终于舍得转过身来赏他一张正脸，碧莹莹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他。叶修恍惚觉着这眼神很熟悉。当年他还在南溟的时候，王杰希也这么看过他的。

不尽墟最深处的水最寒最凉，那孽龙来南溟之前鲛皇常常独自一人待在那里。

孽龙最会那些乱七八糟的法术，捏了个不晓得从哪里学来的口诀，四个小布偶抬着一张软塌在水面上嘻嘻哈哈走得正欢。软塌上的叶修穿了一身绛红色的鲛绡衣，没骨头一样摊着，身侧茶案上头摆了一盘红艳艳的大樱桃，一个小布偶做游戏一样一颗接一颗把樱桃往前头抛，叶修张嘴去接，一接一个准。

“小美人儿，爷回来啦。”远远看着王杰希，叶修就开始嚷嚷。

王杰希不搭理他。

软塌三两下移到王杰希的身侧。叶修撑起半个身子捡了个樱桃装模作样要喂他，被王杰希晲了一眼，又没骨气地送进了自己的嘴巴里，一边儿吃一边委委屈屈地叨叨。

“人家都说我金屋藏娇把南溟最好看的鲛皇给拐走了，要是他们知道你是个大小眼儿的话不得笑话死我。要知道当初我跟你结契的时候用的可是心尖尖上最好看的那一片龙鳞，拔下来的时候可疼了。你还跟我甩脸子，从来都是我哄你，我这回可是帮你把被山鬼掳去的幼鲛全都带回来了，你连个好脸色都不乐意赏给我……”

见王杰希瞥了他一眼，这人说得越发委屈，樱桃盘子旁边的小布偶一屁股坐下来，上扬的嘴角耷拉下来，一面儿抽抽搭搭掩着脸一面儿偷偷看王杰希的脸色。

王杰希终是叹口气，从盘子里捡了一个大个儿的樱桃，仔细去了果核，喂到叶修的嘴巴里去。

叶修笑嘻嘻张嘴咬住，顺便还咬了咬鲛皇白皙修长的手指。

“坐好。”王杰希淡淡看他一眼。

叶修坐起身，伸手将王杰希揽过来，额头抵上对方眉心化作一团火焰纹样的龙鳞，滚烫温度烧得他心头一暖：“信我，以后再不对你用禁闭术了。”

那双碧莹莹的眼睛看了他半晌，终是缓缓点了点头。

谁料他食言得那般快，那一次去面见天帝之前他干脆地把所有的鲛人都封进了一座凭空建起来的城里。

便是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三千年，叶修心知，王杰希指定还在生他的气，这回怕是不好哄了。

他又叹口气，咬咬牙下了冰泉。虽是炎龙托生，神魂不全，他这具凡胎肉体被冻得直哆嗦，好容易泅着水走到王杰希的面前深深看着他，见对方没有躲开，大着胆子去触他眉心那龙鳞化成的鲜红火焰纹样。那是当初他们结契的时候他亲手给嵌上去的，带了什刹海底滚滚熔岩的温度。

哪知道手指触到的地方沁凉一片，当下叶修周身的血也要被那冰泉的温度给冻住了，心口发酸发涩，那句讨饶的话也哽在喉咙里，再说不出口。

赤龙神魂破碎，鲛皇眉心的那一片龙鳞同样法力微弱，若是王杰希想去掉，捏起一个法诀揭下来便是。再见到王杰希时，见他眉心那一团火依旧烧得鲜红，叶修心里美得不行，想来王杰希心里终究还是有他，便是王杰希要像自己当初一样把他锁个三千年，他也心甘情愿。可而今看来，龙鳞尚在，却已经失了温度，只怕是与别的龙有了新的契印，原来的那个便不作数了。细细分辨之下，王杰希周身果然隐隐布有龙息，还是他不曾见识过的，怕是这三千年间新化身出的一条龙。

叶修心里乱得一团麻似的，口里发苦，想问的话很多，却句句都似乎多余。

王杰希见他怔住，躲开叶修扔抚在他眉心的手。

叶修倏地回神，讪讪收回手去。

“既已渡劫圆满，这个还你。”王杰希抬手，掌心飞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鲛人珠，珠子里的光华流转，恍若映出漫天繁星，煞是好看，珠子里封住的正是当初叶修碎掉又被王杰希一一找回修补完整的神魂。

叶修抬手，鲛人珠飞进他的手心化作几滴透明的液体，神魂一闪，融进他体内。

待叶修将自己体内的几缕残魂融合进去，王杰希已经上了岸，一件绿色的鲛绡衣自动飞过来将他的身体整个包裹进去，王杰希理一理衣服，收拾齐整后回头对叶修说：“记得回天上看看，天帝已候你多时。”

叶修点点头，眼睛却还是看着手心里那几滴透明的液体。鲛人珠，鲛人的泪，鲛人的心头血。王杰希竟然用它来盛自己的神魂，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那颗鲛人珠已经碎了，手心里那几滴液体终究化作一道幽蓝光芒，散在叶修手中。

叶修这才回神，待他回头去寻，王杰希早就不见了踪影。

依着天帝的性子，最喜所有仙家欢欢喜喜聚在一处。但是天界已经许久没有大事发生了。

两千六百年前听说有一水族精灵跃了几万年不曾被人寻到过的龙门，飞升化了龙，本以为可以接着那由头邀众位仙家一聚。但过了两千多年仍然不见那条龙上天来，众仙家只当了是以讹传讹额的谣言。

此番斗神历劫归来，再列仙班，这样重要的大事当然值得大肆庆贺，接着这个由头天帝早早邀了众仙家前来一聚。

充作主人家的斗神直到宴会快开席才姗姗来迟，跟席上相熟的众位仙家一一打过招呼，终于走到自己的坐席前时，看见并排摆在一起的两张桌案一时有些惊异，忙问自己旁边那一席坐的是哪位仙家。

旁边的仙童忙笑盈盈告诉他，那是两千六百年前跃过龙门的那一位，这还是第一次上天来，天帝不愿薄待他们两人当中任何一位，只让他们并排坐了主席。

想来这便是这三千年来唯一一条新化生的龙了。叶修一听，眉毛一拧，心里老大一阵不痛快，当下抬手捏了一个法诀，袖子里面钻出来四只布偶蹦跳着各自抬起他自己桌案的一角，笑嘻嘻往另一边儿去。

“好教你知道，我从来不与别人同席。”叶修冷笑一声，吓得小仙童两股战战。

身后传来淡淡一声“哦？”，熟悉的声音就如一道惊雷炸响在叶修耳侧。

叶修慌忙回头去看，身后那人一声绿色鲛绡衣，一双碧莹莹的大小眼，眉心一团火焰纹，头上一对龙角，不是王杰希却是哪个，叶修当下顿时呆若木鸡。

王杰希淡淡瞥他一眼，越过他径自入了主席之一。

四个小布偶一扭一扭往前走的动作突然定住，齐整整地转身，用比刚才还要快的速度把叶修的那一席放回了远处，顿了顿，又巴巴儿举起来再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和王杰希的那一席亲密无间的并在一处，这才又放下来，一个接一个钻回叶修的袖子里面去。

叶修笑嘻嘻凑过去入了席。

王杰希要拿酒杯，叶修忙不迭亲自斟满了，王杰希却不饮，又去看盘子里的葡萄，叶修又蹭过去捡了几粒大的精心剥了皮放进人碗碟里面，王杰希也不吃，又去看旁边篮子里边儿放的仙桃，叶修又往那边蹭过去一点儿，将仙桃仔细去了皮和核，切成花朵般一瓣一瓣的样子来，夹了一瓣，直送到王杰希的唇边。

王杰希终于赏脸开了金口吃了那一瓣仙桃。叶修便得寸进尺地再往王杰希那边蹭了又蹭，整个人都恨不得挂在王杰希身上才好。

当着众位仙家的面王杰希不似叶修那般没皮没脸，往另一侧挪了一挪，睨叶修一眼：“不是不和别人同席么？”

“咱俩哪是‘别人’。”叶修嬉皮笑脸又往他旁边蹭，这下两个人都要坐到同一席去了。

王杰希拉拔不下来这块黏糊的牛皮糖，只得由他去。

叶修欢欣鼓舞，虽然身子坐在主席不好太早离席，心早就不知道飞上几重天去了。从前面看他只是同王杰希坐得极近，两人还是规规矩矩地说着话，桌案下面他早把手伸进王杰希的袖子里勾了人的手拉拉扯扯跟个吃不到糖的小皮孩子一样闹腾得厉害。

王杰希懒怠搭理他，该敬酒敬酒，该讲话讲话。

叶修抿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他：“大眼儿，你怎么就去跃了龙门了呢，我前儿还以为你有别的龙了，都要怄死了。”

王杰希侧过身看他，碧莹莹的一双眼睛里面隐隐带了笑意。

我为何执意要跃过那道门。

我为何要熬皮肉为鳞甲、淬精魄成神魂、洗我一身骨血炼成与你相同的龙骨一副。

你可当真不曾知晓？

fin.